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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7.湖之骑士

017.湖之骑士

“弗尔吉先生,我们刚刚喝的泉水有问题。”希德说。

“够了,输了就是输了。”

“不,倘若您没有授予我这把剑,赢的人是您。”若不是弗尔吉先生当时将这把剑授予他,他是绝对没有打败对方的机会的。

希德将剑收回鞘中,“今日我的胜利是您赐予我的,而我仍是您的侍从。”希德向弗尔吉半跪着行了个献心礼,他将头埋得很低。

“......”弗尔吉躺在地上,沉默了一段时间后,“他们的剑和铭牌我能带走吗?我的铠甲,交给你了,倘若穿不上,拿去卖了也够你买一套全身甲。”

希德微微颔首,仍然保持半跪的姿势。

弗尔吉的眼中失了血色,不再血红,只是暗黄布满血丝,他颓废地站起身,将希德的战利品,那把镰刀放到岸边。

他走向一具具骑士们的尸体,将他们的铭牌摘下,取走他们的双剑,希德沉默地看向被染红的泉水。

他想挥了这一汪红泉,却无能为力,直到弗尔吉收拾干净同伴的东西,窸窸窣窣地声音结束,只有渐行渐远地脚步声。

希德回头了,在这满月之下的红泉边,“弗尔吉先生,珍妮女士的确是世界上最美丽和高贵的女子。”

听到希德提起珍妮,弗尔吉肩头微颤,鼻翼发酸。

“但是,他是您,我的游侠骑士先生所钦慕的人,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觊觎她。”

“希德,你,不再是我的侍从了,但你是我手下最出色的骑士。”弗尔吉说,他背对着希德,抬起左手,向希德作别,“后会有期。”

“您的盔甲,我并不需要,请您带走吧。”

弗尔吉一言不发,只是自顾自地走远,最终化成一粒黑点,消失在希德视野的尽头。

一切归于平静,往日的伙伴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,梦幻而又真实,这是希德入队以来第一次遇到骑士团有伙伴伤亡,而且还是几乎全军覆没……

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简简单单的任务,就像诗歌里记载的东西一样,虽然遭遇波折,最终的结局是好的,不曾想如此多的伙伴埋骨于此。

希德又一次闭上眼,将头埋到胸膛,晚风拂着腥甜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孔,铁锈的味道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。希德想将这汪泉水用土石填满,但他显然没这么多时间。

他拿起弗尔吉扔出的镰刀,用尽全身力气在泉边的一块巨石上刻下了“贪泉”二字,并将它放到最显眼的位置。日后有了富足的钱,一定要请那些吟游诗人将今日的惨剧记录,免得后人重蹈覆辙。

“哗哗哗。”泉水发出湍急的声响,希德循声望去,一个巨大的旋涡在泉水的中心生成卷起滔天巨浪,将整个天地覆盖。唯独希德和他刚刻下字的巨石被水流包裹,湍急的水流声冲击着希德的耳膜。

待水帘再次落下,周围的一切皆变了景色。除了希德和那块石头的那一圈地以外,周围全是淡蓝色的湖水,海天交接,好像俯下身用指头清触水面,波纹就会蔓延到天上一样。

是的,这儿的天是无云的白日,是幻境,希德瞬间明白了。眼前的这个幻境与海伦娜的比起来逊色了不少,就像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,初学的芭蕾舞者笨拙而不知天高地厚地学着大师的舞步。

一名穿着宫廷式礼服的蓝色长发男子被湖水从下方托出,他的服饰是黑夹金的,肩膀上的肩饰,是两个金色的圆,垂着流苏。黑色的主体布料里用金色绣着许多交错的花纹。

黑夹金色的礼服下是白色的衬衫,衬衫的扣子半开,露出男子可人的锁骨和不算太壮硕的滑嫩肌肤。他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贵族少爷,难免会让人怀疑他的性取向。

“你来了,真正的骑士。”

“你是?”希德警惕地看着对方,还不知道对方是善是恶,也许美丽的皮囊下是险恶的内心,他随时做好将剑抽出的打算。

“不用紧张,我是‘湖之骑士'兰斯洛特,你通过了我的测试。”

兰斯洛特是成名已久的骑士,即使他尚未成名,“湖之骑士”的封号亦足以说明他的不凡,要知道只有才有资格拥有封号。

希德警惕地盯着对方,不说一句话,因为很可能是对方所谓的考验害死了他的伙伴。

“我的姐姐,‘湖上仙子'海伦娜,命令我在此等候符合‘骑士五德’的骑士,并将‘湖女之剑'交付给他。”

海伦娜的弟弟?至于五德,他曾经就丢得差不多干干净净,他可不相信自己还有这种东西,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,“你的姐姐?”

“是的,我是一名弃婴,被亲生父母扔到了湖中,由湖上仙子将我抚养长大,并传授了我一套修炼方法,她将我收为弟弟。”

怪不得,之前就感觉这个幻境很熟悉,果然是有些关系。传说中的圣殿骑士,而且是同骑士王的湖之骑士兰斯洛特,是海伦娜的‘义弟’?

“姐姐大人是一位温柔贴心的女士,她如夏日湖畔的风,每当我遭遇挫折时,便会给予我温暖的关怀。”

是吗?并不觉得,希德心想。他回想起那个将自己推倒的蓝发女人,他仍忘不了对方那个得意的样子,“呵!你这个弱小无能的家伙,记好了,夺走你的第一次的人是我。来吧,有朝一日报复我吧,杀掉我。”

似乎那也是对方的第一次?可是和眼前这个蓝发男子的描述完全搭不上关系,听描述就知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。明明是一个彪悍的家伙,和温柔贴心四字怎么也沾不上边。

“幸运的是,我亦如姐姐一样有一头秀丽柔顺的蓝发,不过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棕色的。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?她喜欢摸我的头,还有她甜美的笑……”

,希德只能这么说了。“6”这个词是查理大帝发明的,他总是能发明一些巧夺天工的词。

“不过,她有一个请求,便是让我拥有力量后,将她杀死,我当然不会同意这个请求……呃,抱歉,一提到她,我便多说了些。”看得出来,海伦娜是对方的骄傲。

希德可以确定,那位湖上仙子正是他所认识的那个,只是和湖之骑士的描述大相径庭。

也许是用柔和的方法养大的孩子不忍心杀她,所以她便找上了自己,无所不用其极。又悄悄培养自己,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她要教自己圣光魔法,还有那个挥剑的方法了,这次的重生恐怕也和她脱不了干系。

目的正是让日后的自己,强大后找她寻仇,将她杀死?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那个“贪泉”也估计是她的手笔。如此想着,希德生出一种委屈和愤怒来。

随后希德在心中冷笑,不,你越想求死,我以后便越不让你死。只可惜你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兰斯洛特会这么多嘴多舌吧?和辛西娅那个喜欢将别人当做玩具的家伙一样令人讨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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